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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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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虻(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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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刀寒 转贴自:戏剧部落 点击数:2816 文章录入:青埂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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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达:也不一定……没有什么规律。去年夏天在瑞士时他就很好,在英国时也不错。但是在这以前,冬天我们在维也纳时,情况就很糟糕。好几天,嗯,整整一个星期,他都不让我靠近他。他在生病时总是讨厌我在他的身边。他感到病情快要发作的时候,总是打发我去跳舞,或者是听音乐会什么的,借口这个借口那个。然后他就把自己锁在屋里……(抽泣着)我时常溜回来,也不敢进去,就坐在门口外面,不敢发出一点儿的动静……因为如果他知道了,他准会大发雷霆,仿佛我存心要害他似的。有时,(苦笑)我真希望自己是他妈的一条狗,因为假如是狗在门口叫唤,他肯定会放它进去……他宁可让一条狗陪在他身边也不愿让我来陪在他的身边!他宁可去关心一条狗也不愿来关心一下我的感受……(哭)
琼玛:(劝慰地)呃,我想病情不会再恶化了,里卡尔多医生对他的病情认真负责,也许能够把他彻底治好。不管怎样,这次治疗目前已使得病情得到了缓解。假如下一次再有同样的情况出现,早点来通知我们,好吗?
[琼玛向绮达友好地伸出了手。但绮达像躲开瘟疫一样地躲开了她的手。
绮达:(语气冷淡地)我看不出你为什么想要同他的情妇握手。
琼玛:(尴尬地)那么好吧。祝你晚安,莱尼小姐。
[琼玛转身离开。
绮达:(冲着琼玛的背影一跺脚,哭泣着、近乎歇斯底里地)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所有的人!你们到这儿来和他大谈政治,大谈革命,他让你们彻夜地守着他,给他吃止痛的东西,可我呢?我甚至不能从门缝里看他一眼!你们是他的什么人?你们有什么权利到这儿来?你们为什么要把他从我的身边夺走?我讨厌你们!我我恨你们!(跪在地上,哭泣着,已没有力气再大声地呼喊)你们为什么要用政治把他从我的身边夺走……他会因此而被杀死的……他会死的啊……
[绮达用双手捂着了眼睛,她的头一点点地低下来,靠向地面。她披散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美丽的容颜。
[灯光转至淡蓝色后隐灭。
第六场
[布里西盖拉的主教宫殿。
[费利斯坐在主教宫殿的台阶上,他化妆成了一位朝圣者: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穿着西班牙老年朝圣者的装束。
[观众席间一阵骚乱,听见有人喊:“主教阁下出来了。”原本供观众进出场用的走道间忽地跪拜了许多的朝圣者和山民。红衣主教——蒙泰尼里神父自观众出场的门口走向舞台,不时地向朝圣者赐福。
[舞台后部出现亚瑟的剪影。以下一段表演以心声的方式进行。
亚瑟:是你吗?神父?我夜夜梦见的那个唯一关爱过我的人是你吗?
费利斯:真的是你吗?神父?将我的心撕裂成碎片,让我的生活陷入绝望的那个人是你吗?
亚瑟:我是不该恨你的,对吗?因为你是那样的慈祥和仁爱,你一定是无意中把我说出去的,对吗?
费利斯:我应该恨你,对吗?因为你是那样的虚假和伪善,你骗取了我的信任,又将我的信任兜售给了那个监狱看守长恩里科,对吗?
亚瑟:为什么我的心在不停的颤抖?为什么我会对你的到来感到害怕?你来了,我应该是幸福的,不是吗?
费利斯:为什么我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为什么我会对你的到来感到幸福?你来了,我应该是憎恶的,不是吗?
亚瑟:我多么想上前来拥抱你,我多么想跪拜在你的脚下,我多么想亲口告诉你:我爱你,神父!
费利斯:我怎么会想上前来拥抱你?我怎么会有种跪拜到你脚下的冲动?我怎么就提不起对你的恨呢?神父!
[红衣主教来到了费利斯的面前。
神父:(声音柔和地)我的朋友,你不进去歇歇吗?你这样坐着,我怕你会受到风寒的。
[亚瑟剪影消失。
[费利斯抬起了头。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神父:(向观众席)朋友们,请退后一些,我想和他单独说些话。
[费利斯低下了头,手里的拐杖在不停地颤抖。
神父:你有过巨大的不幸,我能帮助你吗?
[费利斯默默地摇了摇头。
神父:你是一位朝圣者吗?
费利斯:我是一位苦命的罪人。
神父:(俯下身子)也许你愿意单独跟我谈谈,如果我能帮你什么的话——
费利斯:(忽然直视着红衣主教的眼睛,恢复了自制)没有用的,这事没有什么希望。
神父:(语气平和地)我的朋友,如果一个人是真诚地忏悔着的,那么就没有什么是没有希望的。
费利斯:(忽然地、语气激烈地)可我犯了大罪!我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主教阁下难道愿意接受一个连亲生儿子都会杀的罪人吗?
[静场。
神父:(语气沉重地)不管你做过什么,上帝都禁止我来谴责你……(停顿)在上帝的眼中,我们全都是有罪的,我们的正直就像破布一样肮脏不堪!(停顿)如果你来找我的话,我会接待你的,就像我祈祷上帝有一天也许会接待我一样。
费利斯:(伸出双手,突然作出一个热情洋溢的手势)听着,基督徒们,你们全都听着!如果一个人杀死了他唯一的儿子——热爱并且信任他的儿子,他的亲生骨肉;如果他用欺骗和谎言诱使他的儿子走进死亡的陷阱——那么这人在人间或者天堂还有希望吗?我在上帝和凡人之前都已忏悔了我的罪过,我已经承受了凡人加于我的惩罚,他们已经对我网开一面。但是什么时候上帝也能像他们那样说上一句“够了”呢?什么样的祝福才能从我的心灵之中解除他的诅咒呢?什么样的宽恕才会挽回我所犯下的罪孽呢?
[静场。
神父:(勉强地举起一只颤抖的手来为费利斯祝福)上帝是仁慈的,请在他的神座前放下你的重负,因为圣书上写道:“你们不该蔑视一颗破碎的、痛悔的心”。愿上帝赐福于你,阿门。
[灯光转换到……
[深夜。主教宫殿的大祭坛。
神父:(绝望地低语)我可怜的孩子!噢,上帝!我可怜的孩子啊!
[红衣主教在祭坛的台阶上独立哭泣。而离他不远处,费利斯正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费利斯:(心声)我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那个伤口早就应该愈合了,不是吗?可我为什么还要不停地触碰它,迫使它流血,迫使我看到他对我的伤害!不,我不该再刺激他,我应该离开这儿,远远地、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费利斯失魂落魄地向舞台后部走去。
[舞台后部灯光微微亮起,可以看到舞台后部有一道门。这其实是大教堂的一扇侧门,但在费利斯的幻觉和回忆中,那门里面就是他十四年前所住的家——维亚·波拉大街上的一座豪宅。那里住着他名义上的异母长兄杰姆斯·伯顿和他的妻子朱丽亚。
[在下面的演出中,杰姆斯·伯顿和朱丽亚并不出场,我们只能听到他们从门内发出来的声音。
[费利斯走到门前,却怎么也找不到门铃。
费利斯:(无助地敲门)哥哥,开开门,好吗?我是亚瑟,我是亚瑟啊!
[费利斯瘫坐在门旁。眼神里充满着绝望与恐惧。
[门内忽然传出一阵激烈的争吵。
朱丽亚: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替那个野种说话?
杰姆斯:怎么说他还是我的弟弟啊……
朱丽亚:(冷笑几声)你弟弟?你居然说亚瑟这个小杂种是你的弟弟?伯顿家族的高贵血液中哪有这种败类,他的母亲背着你的爸爸偷情也就罢了,偏偏他还嫌丑没丢够,居然跑去参加什么革命,弄得宪兵们闯进我们家里来抓人……伯顿家的名誉全被他给扔到臭水沟里了……
杰姆斯:你轻点行不行啊?亚瑟很可能就要回来了……
朱丽亚:我为什么要轻点?我偏要喊!他有种就死在监狱里别出来……
杰姆斯:你就少说两句吧!
朱丽亚:你替他考虑,可他什么时候考虑过你?他跟他那个教士父亲一样,全是无情无义之人……
杰姆斯: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
朱丽亚: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看看,这张忏悔书上签的是谁的名?是劳伦佐·蒙泰尼里!
费利斯:(惊异地)神父?
朱丽亚:(疯狂地)我要拿着这张纸向全世界宣布:亚瑟·伯顿是万人敬仰的蒙泰尼里神父的私生子!
费利斯:(不相信地、极度绝望地)不!
[费利斯跑回到原先待过的柱子旁边。舞台后部灯光隐灭。
费利斯:(还陷入在幻境之中,喃喃自语)不,这不是真的,神父,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忽然地、大声地)神父!
神父:(听到了费利斯的声音)亚瑟!
[红衣主教跌跌撞撞地走下祭坛的台阶,四处寻找亚瑟的身影。
神父:(悲伤地呼唤)亚瑟,我的孩子,你在哪儿?
费利斯:(欲走上前)神父,我……
[费利斯走上前几步,却看到红衣主教转向舞台后部。
[亚瑟的剪影在舞台后部出现。但他并不为费利斯所见,那是红衣主教的幻觉。
神父:孩子,我看到你在那儿,你过来,好吗?回到我的身边来,好吗?(停顿)孩子,我现在很孤单、很痛苦……我知道,上帝他已经收留你了,而我必须带着这颗破碎的心到处飘流、不停地赎罪……(走向亚瑟)孩子,让我来摸摸你,好吗?(亚瑟的剪影消失)孩子,不,孩子!你不要丢下我,你不要丢下我……
[红衣主教跪倒在地上掩面而哭。
费利斯:(站在红衣主教的身后)你难道忘了,在十四年前,你是怎样丢下我,并骗取了我的信任的吗?
[亚瑟的幻影出现,那是红衣主教的幻觉。因此,红衣主教能看到亚瑟,而费利斯却看不见他。亚瑟大约处于费利斯前面一点,他并不需要在舞台上出现,可以用一束幽幽的光线来替代。也可以完全由红衣主教的虚拟表演来体现。
亚瑟:(轻声地、犹如梦幻般地)神父、神父……
神父:(转身面对幻觉中的亚瑟)孩子,真的是你吗?孩子?
费利斯:(反应激烈地)谁是你的孩子?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神父:(悲伤地)孩子,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知道我曾经欺骗了你……可是我又怎能告诉你真相?
[红衣主教向亚瑟颤巍巍地伸出了手,费利斯身体微微地颤抖,向后倾斜了一下,却终又闭上了眼睛。
费利斯:为什么我总是学不会坚决?为什么我对你总是难以舍弃?为什么你欺骗了我,却还要表现出一副深深忏悔的样子?
神父:(用手掌爱抚着亚瑟)孩子,你瘦了……
[费利斯睁开眼睛,却惊异地看到神父在向着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作着类似爱抚的动作。
[以下场景中I、II同时进行。即当费利斯说话时,神父和亚瑟也在说话。
[I]
费利斯:(担心地)神父,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是真的?(不解地)梵蒂冈又做什么决定了?你为什么又要让我做决定呢?其实你自己早就有决定了,不是吗?(完全糊涂了)神父,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好像完全看不到我?(忧伤地)你知道什么了?你是在赶我走吗?(黯然地)你真的在赶我走了……(激动地)不,不要跟我提恩里科!(迷乱地)逃?我为什么要逃?不,神父,别这样,别这样……
[II]
亚瑟:神父,我听说您已经应邀去罗马了?这是真的吗?您要去多久呢?
神父:这是真的,孩子……信上说“直到复活节以后”。信是从梵蒂冈发来的。我本来想立刻就告诉你的,可是我一直忙于处理神学院的事情……
亚瑟:可是您为什么要放弃这个地方呢?难道是您已经厌倦了这里的生活了吗?或者您不想再看到我了?
神父:孩子,你想得太多了,现在还没有正式地宣布……梵蒂冈的决定有时要到最后才会公布。关于罗马之行,亚瑟,如果你希望我不去的话,我可以写信,说我不能去。
亚瑟:神父,我怎么能决定您的去留呢?再说梵蒂冈那边……
神父:梵蒂冈那边我可以写信表示歉意……亚瑟,真的,你不必跟我讲什么理由,只要跟我说一声“留下”,那么我就放弃这次行程……
亚瑟:(有点焦虑地看着神父)神父,我觉得您太多虑了,您应该多休息休息。
[在神父与亚瑟对话时,仆人:上。
仆人:神父,有你的一封信,是从梵蒂冈来的。
神父:(有些黯然和担忧)哦,知道了。(接过信)你先下去吧。
仆人:是,神父。(转身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重新回转身)哦,对了,神父,莱亨监狱的恩里科刚刚来找过你,可是他到了你的书房后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看样子他好像有什么急事情……
神父:(疲惫地挥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仆人:好的,神父。(转身欲下)
神父:(忽然地)恩里科大概是在什么时候来的?
仆人:就刚才,我听见钟敲过十二点的声音。
神父:(忽然惊醒似地)亚瑟,你会在下午两点的时候被抓走的!你快点逃吧……不,不要问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好像……不,亚瑟!亚瑟,不要离开我,亚瑟!亚瑟!
[神父慌乱地抓住了并不存在的亚瑟,但亚瑟似乎挣脱了他的手,并且消失在了他的面前。神父黯然地看着亚瑟的离去,眼神似乎穿透了费利斯的身体。他颓然地坐在地上。
[远处隐隐地传来“铛~铛~铛~”的钟声。
[I、II场景结束。
[灯光转换到……
[十四年前,蒙泰尼里神父的书房。
[以下为幕外音。
恩里科:蒙泰尼里神父呢?
仆人:他和亚瑟在一起呢。
恩里科:那我就在这儿等等他吧?
仆人:神父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我记得有一次……
恩里科:好了好了,我才对他的那些书没兴趣呢。
[恩里科推门而入。
仆人:那您可千万别动他的东西……要让他知道了可不好……
[幕外音结束。
恩里科:(坐在椅子上,冲着门外喊)知道了!(自言自语)真是个罗嗦的家伙。我想大概整个里窝那除了蒙泰尼里神父之外谁都受不了他……不过蒙泰尼里神父马上就要去罗马了,这下子,新上任的院长可有的罪受了哦!
[恩里科伸了个懒腰,不小心把书桌上高高堆起的书碰到了地上。
恩里科:(失声叫出)哎呀!
[恩里科起身捡掉落在地上的书……他好像对其中的一本笔记起了兴趣,蹲下身子来仔细地翻阅,不时露出诡异的微笑。
恩里科:(兴奋地读笔记上的内容)亚瑟……我害怕你会出什么事……上帝已经降罪于我,就像他曾降罪于大卫一样……你在暗中行事,我却要在以色列众人面前、阳光之下报应于你……你所得的孩子必定要死……波拉……青年意大利党……琼玛……波拉……波拉……青年意大利党……波拉!
[“铛~铛~铛~”的钟声响起。
[灯光迅速转换到……
[十四年后……
[深夜。主教宫殿的大祭坛。
[接着远处的隐约的钟声,主教宫殿的钟声也响了起来。钟敲了十二下。
费利斯:(紧张地摇晃红衣主教的身体,试图让他从幻觉与回忆交织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神父,神父,你怎么了,神父?
神父:(依旧陷入在幻觉之中)钟声……十二点的钟声……(忽然紧紧抓住费利斯)亚瑟,亚瑟,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就听一次我的话……快点逃吧,恩里科他就要带人来抓你了……我忽然记起来,恩里科进过我的书房……他一定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
费利斯:(似乎在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明白,心里极乱的)好的,神父,我马上……马上就离开这儿……远远地……谁也找不到我……
神父:(喃喃地)那就好……那就好……
[静场。
费利斯:(心情复杂地)神父……
神父:(忽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费利斯)你……你是谁?
费利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身分)哦,主教阁下,请您饶恕我!刚才这儿的门没关,我看到您在默念,我以为是位神父呢,就进来了……我想请他替我祈求上帝的宽恕和祝福……
[费利斯举起了一个锡制的小十字架。
神父:上帝是仁慈的,他决不会因为你犯了错而舍弃你。请相信上帝的宽容与怜悯。愿上帝赐福于你,阿门。
[红衣主教从费利斯手中接过小十字架,走向大祭坛。
[绮达忽然出现在门口。她看上去像是一路跑过来的,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绮达:(神色慌张地)费利斯!
费利斯:(有点意外、低声地、生气地)绮达,深更半夜的,你跑出来干什么?还不快回家去?
绮达:(跑上前紧紧地抱住费利斯)哦,费利斯,见到你真高兴,见到你真高兴!
费利斯:(冷漠地推开绮达)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绮达:(急忙解释)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费利斯:(嘲笑的语气)哦?
绮达:(顾不了那么多了)费利斯,咱们快走吧,要不,你会有生命危险的。
费利斯:(根本不明白绮达的心情,但觉察到了绮达的焦虑与不安,语气尽量柔和的)哦?是吗?可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先回家等我,好吗?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
绮达:(快哭出来了)可是我现在要说,你就不能安静地听我说完吗?
费利斯:(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不开心地)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我现在的工作更重要吗?
绮达:(哭)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你的一条命更重要吗?
费利斯:(不解地)我的命?
绮达:是啊,你的命……恩里科正准备抓你呢,他想把你送上绞刑架……
费利斯:(不相信地、嘲笑的语气)绮达,你是在说笑话吗?
绮达:(难过地)费利斯,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我一次?难道在你的眼中,我只是……
[红衣主教在绮达跟费利斯说话时走向他们。
神父:发生什么事了吗?
绮达:(看见红衣主教,反应激烈地、情绪复杂地)这就是你所谓的工作?
费利斯:(明白绮达是误解了,急忙解释)不,绮达,你听我说……
绮达:(误解更深)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不是吗?费利斯,你……(言语哽咽地)你就去死好了!
[绮达转身离开,在门口时撞见了一个军官。他一把抓住了她。
军官:我的小可人儿,你想逃到哪儿去?
绮达:(挣扎)你放开我!
军官:哟,你也学会生气了,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会生气呢!不过不要紧,我就喜欢看女人生气的样子……
绮达:(挣脱出一只手,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你去死吧,你这个禽兽!
军官:你骂我什么?禽兽?是啊,我就是禽兽,怎么了?(欲强吻绮达)
神父:(走向前去)哦,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就住手吧!
军官:(不在乎地)上帝?上帝是个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她想破坏我们今晚的行动。(对绮达)那个费利斯呢?你是不是把他给放跑了?(看见费利斯,推开绮达,兴奋地取枪)啊,你这个满脸胡须的驼子,费利斯就是你吧?一定是的,我看这娘们看你的眼神……难怪她会连命都不要地跑出来……别动,站在那儿,不然我可要开枪了!我听说很多弟兄都死在你的枪下,今儿个,我可要让你尝尝子弹穿胸而过的滋味……反正恩里科说过了,无论生死,你今晚都是一万个索尔多,哈哈……
神父:哦,天哪,不要这样,你难道不知道杀戳是很大的罪孽吗?
军官:走开,你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费利斯:(上前一步,以一种嘲笑的语气)哦?我倒想看看,你的枪法准不准?
军官: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军官唯恐再出什么乱子,忙不迭地举枪。
绮达:(惊声尖叫,向费利斯扑了过去)不!
[一声枪响,绮达倒在血泊之中。
费利斯:(飞奔过去,抱起绮达)绮达!
绮达:(说话艰难地)快走!我听他说,恩里科马上就会到这儿来的,到时你就逃不了了……
费利斯:(动情)不,我不会把你独个儿留在这儿的!
[军官举枪。
[外面传来恩里科的声音“先包围起来,上面吩咐过了,抓活的!”
军官:(放下枪)算你这小子命大!(自言自语)反正这儿也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我得先去报告恩里科,好拿我那一万索尔多的奖金。(下)
费利斯:你都听到了?
绮达:听到了……
费利斯:这下子我想逃也逃不掉了……我可以陪在你身边了……
绮达:费利斯,我好想就这样由你抱着,一直抱着,永远永远……
费利斯:(难过地)嗯。
神父:我很抱歉……可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应该替她好好地包扎一下……(费利斯和绮达似乎都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的伤口在流血……我先去拿点纱布和药来……
[1] 欢迎各大高校剧社、文艺团体、演出公司、新闻媒体等单位提供新闻线索或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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