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戏剧”在“点击时代”生存

　　记者（以下简称记）：看你的戏似乎有一种杂乱无章的感觉。

　　张广天（以下简称张）：这可能是你个人的感觉，大部分观众会认为我的戏剧信息量多、节奏快，有人甚至认为我的戏剧在“点击时代”，还有人觉得戏剧的节奏应该再快一些。因为我的戏剧不能用一种旧剧的眼光来看待，而应该用观看好莱坞大片的眼光来欣赏。

　　记：你曾说实验戏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么你的戏剧是什么风格？

　　张：我不想给我的戏剧一个明确的风格定位，如果真要说，我可以称其为“材料戏剧”，即材料革命戏剧时代的到来。传统的戏剧材料是剧本、演员、舞台，而现在戏剧面对的是好莱坞大片以及电视剧的冲击。材料戏剧有三个方面的革命：其一是革剧本的命，也就是剧本向文本的转变，编剧已经可有可无，剧本时代已经过去。举个例子，比如说明书、检讨书、日记甚至新闻报道等文本，都可以成为一个剧本，都可以编排成一部戏剧。其二是革演员的命，以前演员选择有一个标准，身体、嗓音等都必须比一般人好，在舞台上他们是被动的；而材料戏剧中，他们是有创造力的、主动的，演员成为了戏剧的主体，他们集演、做、说为一体，需要不断地使用大脑，而不是一具形肢。其三是革舞台的命，把舞台转变成空间，比如《圣人孔子》，不一定只有在剧场中才能演出，完全可以拿到广场上去演，不局限于某一个小空间。

　　明星就是废品

　　记：《圣人孔子》中你起用了一批刚大学毕业的演员，为什么不跟有名气的演员合作？

　　张：很多有名的演员都是废品，不具备材料革命的可塑性，从生产力方面来讲不具备革命性。而年轻的演员具有战斗性，跟我彼此之间交流通畅，互相不用意识加压，突破了官文化的沉闷空气。

　　记：你如何面对别人的批评？

　　张：两句话：疯狂红旗舞，鱼猛青松挺。有反对力量才能成长。

　　记：你是一个导演，同时也是一个诗人、音乐人，对这三种身份你更看重哪个？有人说你号称“音乐家”，你觉得呢？

　　张：我归根结底是一个诗人，是一个可以唱、可以说的诗人。实际上戏剧都是诗歌，它自古以来就具备诗性。“音乐家”是在骂我，那些像冼星海之类的人民音乐家，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跟那些阿炳之类的街头艺术家相比，我才疏学浅，是小学生，需要不断地学习；但跟那些伪教授相比，我显然学识渊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