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音乐：水木年华《中学时代》]

场 白：虽然是无药可救，但是许多人还是乐意去冒险！不管快乐！痛苦！还是生病.
       唉！爱——有些人用一辈子去等待，
       有些人从清醒到坠落，
       有些人从爱到不敢爱，
       有些人……有太多的人得了“非典型春天综合症”！快疯了！
       [彩带飘动]

小女孩：（边唱边跳地窜越舞台）[唱〈春天在哪里〉]
         春天在哪里呀？
         春天在哪里……
         这里有红花呀！那里有青草！还有会歌的小黄鹂！哩哩……
白雪公主：（衣着不整地跳着无规律的舞）
          [唱]这里有春梦呀！那里有情话，还有那会吐雾的小蛤蟆，哇哇……
癞蛤蟆：（快板式）我心又喜，我心又欢！越来越感到春天好！
         春天好！春天妙！春天就是老猫叫！老猫叫！叫得好！好是老猫叫春天 ！
          ——春天好！春天妙！春天就是老猫叫！
         老猫叫！叫得好！好是老猫叫——春好！！！

[滑稽地作着夸张离奇的机械的动作了]

癞蛤蟆：（高傲地）各位观众！是否看我春光满面呀？
         嘻！那还用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癞蛤蟆：（转身，立刻回头，像想什么事似的）你想问我得了什么病？
         （用手扪住嘴笑）告诉你吧！我是得病了！
          ——而且是爱滋病很难治的！
           ——得了“爱情的滋润”这种病是比较难治的啦！（大笑）哈哈……
白雪公主：（何几规律地起舞，一时摇头晃脑一时转腰抬脚，十足精神病人）
           整个世界都轻松了，
           ——春天！春天……美丽的春天神话不就是这种欲仙欲醉的感觉吗？
            太棒了，太妙了！
癞蛤蟆：（拉住白雪公主）你不想春天了吗？[猛然，轻舞飞扬]
癞蛤蟆：你也不想家了吗？
白雪公主：（嘲笑他）有美貌就可四海为家！
癞蛤蟆：你也不再想爱人了吗？
白雪公主：爱人？爱人能欲仙欲醉吗？
癞蛤蟆：（怪笑）哈……有性格！我好喜欢。

[白雪公主与癞蛤蟆相拥地蹲在舞台一角，点起一支蜡烛，作吸毒的动作]
[灯光渐暗]
[像鬼魂，小矮人戴着口罩上]

小矮人：（焦急地）戴上口罩，白雪公主，你快回来啊！
         （哭）病毒……到处都是病毒。

[灯光渐亮]
[有个人说：“爱的病毒在传播……在迅速传播……”]

白雪公主：（懒洋洋地探头）啊……（像疯子一样乱跳一会儿又蹲下）

[小女孩戴着口罩]

小女孩：（焦急地探头）小矮人，还没找到吗？
小矮人：还没呢！我都快急尿床了。
小女孩：（恐惧地）是呀！我越来越对美丽的春天神话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矮人：总让人感到莫名的害怕！
小女孩：哦！昨天夜里，我就梦见美丽的春天要杀人了。
小矮人：（极恐惧地）这么巧？我也梦见——春天……美丽的春天要杀人了！
小女孩：看来要出事了，（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哆嗦）
小矮人：看来真的要爆发爱的瘟疫了！

[寒风在哭叫]
[枯叶的刹声]
[老猫的叫春]
[病人的呻吟]

小矮人小女孩：（哆嗦着）白雪公主，你在哪里？
癞蛤蟆：（愤怒地站起）别吵了，你是不是有病！想被修理修理呀！——走开！

[癞蛤蟆愤怒地像疯狗一样把一只鞋子丢过去]

小女孩小矮人：（害怕地后退几步）小心……
癞蛤蟆：（翻白眼，蹲下）竟然敢吵老子享乐！病得还真不轻！

[老猫肉麻肉切的叫声]
[病人生不如死的呻吟]

小矮人：这年头，都成何世道了？（感叹地）这么多瘾君子！
小女孩：罪孽呀！这难道就是走进美丽的春天神话后，人们爱的收成吗？（大声地）
小矮人：——脆弱的爱！就像在寂寞、冷落的冬夜里，沉沦！
小女孩小矮人：沉沦！
癞蛤蟆：（愤怒地跳起来，冲到小矮人的面前把他揪起）有病？！
小矮人：（害怕地挣扎）放开……
癞蛤蟆：（把小矮人凌空一丢）狗娘养的，竟然敢在老子鸟前弹吉他！
小女孩：（愤怒地）
小矮人：（滚了几滚）啊……
小女孩：（扶起小矮人）你有没有人性的呀？
癞蛤蟆：（冷笑着）人性？“性”值几快乐我就懂！
小女孩：（气乎乎地）滚蛋！
癞蛤蟆：小春蛋！
小矮人：（跌跌撞撞地）别理他！我们走……（忽然摔倒又爬起来走）
癞蛤蟆：（怪笑）哈……老狗扑屎！
白雪公主：（起身，像喝了魔鬼的迷魂汤似的发疯、乱叫、乱跳、乱晃）呀啊……哟！
癞蛤蟆：（也乱跳乱叫乱晃）呀啊……哟！
小女孩小矮人：（猛然回头）白……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是你们？
小女孩：我的主呀！？
小矮人：主呀！告诉我！是什么让你病得如此的重！
小女孩：是……爱的病毒吗？
白雪公主：（像疯子一样乱晃）NO！我需要Happy！Happy！直到我飞、飞、飞去太空！
小女孩：（伤心地）姐姐！你不是曾说过要爱得快乐和幸福吗？
白雪公主：（乱晃）是呀！我现在不就过着春天般的快乐和幸福吗？
小矮人：（抹泪，大哄着）坠落！坠落吧！
         哪有意识？哪有天理？哪有理想？——爱只是病毒！
癞蛤蟆：嗯……什么意识？什么天理？什么理想？
       哪敌得住那美丽的春天神话的肉鲜鲜的引诱！
小女孩小矮人：够干脆的！——魔鬼的爱！

[灯光突灭]
[阴声怪气地说：春天……春天……爱是病毒！]
[灯光渐亮]
[白雪公主、癞蛤蟆、小女孩、小矮人下]
[毛毛虫变成蝴蝶，丑小鸭就成白天鹅，同上]
[医生戴口罩]

医生：（拿出两只口罩想让毛毛虫、丑小鸭戴）……
蝴蝶（又叫毛毛虫）：（害怕地摇手）……
白天鹅（又叫丑小鸭）：（害怕地后退）……
医生：（拿出两块印有“红十字架”的手帕，递给蝴蝶和白天鹅）……
蝴蝶白天鹅：（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一手抛到空中，转身就跑）……
医生：（紧张地想追，却又不知追哪个好）……
蝴蝶白天鹅：（做鬼脸并牵着手）……
医生：（紧张地跳起来，跺脚）……
蝴蝶白天鹅：（高兴地做一些示爱的动作）……
医生：（生气地追上去）……
蝴蝶白天鹅：（从舞台一边跑到另一边后，转弯速跑下舞台）……
医生：（跟着跌跌撞撞地追上去）……

[一会儿]

蝴蝶：（鬼鬼祟祟地探头，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抹汗）幸亏跑得快，要不然就成装在套子里的人了。
白天鹅：（也走出来，偶尔回头看）戴口罩有用吗？
        ——受感染的是心，而不是口！干嘛要我戴口罩！
蝴蝶：是呀！也不知道医生是怎么想的！
白天鹅：（有感触地）看来医生都是“吃白饭”的。
       ——不去找病根，却让人与爱的病毒相隔绝。
蝴蝶：这样有用吗？
白天鹅：可能医生真的疯了。
蝴蝶：疯了……（顿一下）可说起来也奇怪哟！那医生真的从来没有把口罩摘掉哟！
白天鹅：是呀？真奇怪！
蝴蝶：那医生到底是谁？是谁呀？
白天鹅：不会是春天的孤魂吧？
蝴蝶：孤魂？（害怕地回头望）……
白天鹅：（也害怕地乱望）……

[灯光突然暗下]
[有一个阴森森地叫：呜……呜……]
[医生像僵尸一样跳出来]

医生：（阴森森地）把口罩戴上——

[灯光渐亮]

医生： （意味深长地）戴吧！戴上吧！爱的病毒是无药可救的！
白天鹅：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戴口罩？
蝴蝶： 我们已经蜕变了！你不知道吗？
医生： 可……春天是卧病的季节，小心点好！
白天鹅蝴蝶： 再小心的话，我们就不是病死，而是老死了。
医生： 这也是对你们负责！
蝴蝶：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白天鹅： 告诉你！我就不戴！我现在出院了！我不是病人了。
医生：  但你毕竟曾因爱而生病过！
蝴蝶： 可你还摔倒过呢！那干嘛还要走路？
白天鹅：就是！你不应该阻止我们爱的权利！
医生： 可你要对整个病态的社会负责！

[白雪公主像疯子一样上]

白雪公主：（忧郁地）负责？谁对我负责？我的等待要不要花上一辈子？
         （愤怒地）——而死去！
医生：（痛苦地抱头）死去……不——（发疯一样跑下台）
蝴蝶白天鹅：（相互凝惑地对望）……
蝴蝶：（急忙追医生）……
白雪公主：（望着医生的背影）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已经死了！（忧郁地）
白天鹅：死？你不是还活着吗？（奇怪地）
白雪公主：可心死了！
白天鹅：（有所感触地）他到底是谁？
白雪公主：那你又是谁？
白天鹅：（高兴地）我是丑小鸭！你呢？
白雪公主：我？我——春天的孤魂！（发疯地）丑小鸭？天啊！你真的美极哟！
白天鹅：是的！是医生救活我的。
白雪公主：（有所感触地）他就知道救别人，却不知救自己！
白天鹅：（想一下）你认识医生吗？
白雪公主：曾经认识吧！

[蝴蝶冲上来]

蝴蝶：（脆下）你是……是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惨笑）哈……（像疯婆子）
白天鹅：（害怕地后退几步）是什么让你病得这么重？
白雪公主：（忧郁地）爱……是病……
蝴蝶：（深情地）你还能爱我吗？
白雪公主：爱太痛了！会让人得病的疯的！
白天鹅：（害怕地）病？好恐怖哟！
白雪公主：但我还有资格爱吗？（惨笑）
          哈……哈！我连病的资格都没有了？……我的真情已经消磨光了！
白天鹅：白雪公主……唉！
蝴蝶：爱你……爱——
白雪公主：爱是什么？是什么？！——你对我的病有疗效吗？

[音乐：水木年华的《中学时代》
[蝴蝶、白天鹅、白雪公主相拥哭泣]
[医生戴着口罩上]

医生：（看见白雪公主又想跑）
蝴蝶：你给我站住！你到现在都还想逃避？白马王子！
医生：（忏悔地回头）
白天鹅：你这个春天的孤魂！
白雪公主：你把口罩摘了吧！你为何这么怕死！
蝴蝶：（上前猛然摘下医生的口罩）
医生：（蒙脸，害怕地大声呐喊）啊——啊！！
白天鹅：孤魂！
白雪公主：你就这么怕死？
蝴蝶：你怕爱了她，你就会得“非典型春天综合症”？
白天鹅：你怕爱了，就会病死？
医生：（痛苦地）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怕说了，我会死去……
白雪公主：（痛苦地后退几步）啊……

[音乐：水木年华《中学时代》刚好响起：……爱是什么？我不知道……
[癞蛤蟆抓住小女孩和小矮人上]
[音乐渐小声]

癞蛤蟆：（威胁地）白雪公主，你快爱我吧！不然……（双手用力一按）
小女孩小矮人：（痛苦地）呀……
白雪公主：（紧张地）你放开……（偶尔回头看一眼医生地走过去）
蝴蝶：（挡住）别！白雪公主，你不能再错了。
白天鹅：（向医生）你还在这里干嘛？
医生：我……（抢过口罩，急忙戴上）病毒！到处都是病毒！
白雪公主：（狂奔去救小女孩和小矮人）……
癞蛤蟆：（推开小女孩和小矮人，一把抓住白雪公主）好！……哈……（奸笑）
小女孩：（一头倒在地上，回头望白雪公主）
小矮人：（冲到医生的怀里，又一把推开他）春天的孤魂！
蝴蝶：苍天啊！你说：美丽的春天的神话什么时候到来？（扶起小女孩）
白天鹅：什么爱什么人生呀？不过是自编自演的一场“老猫叫春”的话剧！
医生：（呐喊地）啊！！！？
白雪公主：（猛回头，脚一软坐在地上）……
癞蛤蟆：（抱住白雪公主）叫春吧？去叫春吧！
蝴蝶：（冲上去想救白雪公主）……
白天鹅（也冲上去）……
癞蛤蟆：（做打架的姿势）……

[双方平行对视]

小女孩：（很吃力地向前走）
小矮人：（猛然冲到癞蛤蟆的前面）
癞蛤蟆：（一脚踢开小矮人）去死吧！
小矮人：（凌空被踢飞）……

[寂静一会儿]
[有人说：爱就去得病死吧！]

白雪公主：（痛苦地拼扎）……
癞蛤蟆：（抱紧白雪公主，奸笑）哈……（一口浓烟吐出）
白雪公主：（挣开，像疯子一样乱笑乱跳）哈……

小女孩小矮人
             ：（紧张地围上去）……
蝴蝶白天鹅

医生：（痛苦地）口罩……（寻找）口罩！病……
癞蛤蟆：（奸笑）哈……
白雪公主：（尽力地控制自己）哈！不——（又无法控制地乱笑乱跳）哈……
白雪公主：（冷不防地一头撞在老树上）……
         （回头指着医生）你说……爱……爱我……（像蝴蝶一样轻舞飞扬）

小女孩小矮人
            ：（害怕地）血！流血了！
蝴蝶白天鹅

白雪公主：（安祥地倒地，像死了一样）
医生（猛然，十分愤怒地冲上去和癞蛤蟆打斗）呀——

[雷雨大作]
[ 一会儿]

癞蛤蟆：（一口浓烟吐出）
医生：（立刻像疯子一样，乱晃）……
癞蛤蟆：找死！

小女孩小矮人
：（相互对望）杀！（一起冲上去）
蝴蝶白天鹅

癞蛤蟆：（被一人一拳打倒在地上抽搐）
医生：（吃力地走到白雪公主的身边）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怕说了，
        我马上就会死去！
       ——我不怕死，但我怕死了，就没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低头亲吻白雪公主）

小女孩小矮人
：（一步步地靠近他俩）
蝴蝶白天鹅

白雪公主（睁开眼，伸手）爱……
医生：（高兴地）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吃力地）王子！……
众人：（惊讶地抬头）花！
        花开了……美丽的春天神话到来了。
众人：好美的花哟！

[空中飘落朵朵鲜花]

癞蛤蟆：（大叫）十月芥菜花！……
众人：怎么讲？（疑问地）
癞蛤蟆：（抽搐地）思春啊！

[音乐：水木年华《中学时代》]

医生：（情深意重地）我爱你！
众人：不管贫富还是生病！
医生：是的——爱你到永远！
白雪公主：（幸福一笑）……

[音乐突止，灯光突亮突暗，响起一阵鬼叫。]

癞蛤蟆：（从后面像僵尸一样在跳出来）你们这帮病人！（阴森森地）
众人：（猛回头）啊……啊……（个个都像僵尸一样跳，更阴森地跳来跳去）

[突然，有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说：春天……爱是一种病……无药可救的……]
[ 猛然，台下观众席位中也有数人起身，像僵尸一样跳……
[ 这样做，可使观众感到因爱引发的非典型春天综合症还在继续传染……
 
[音乐：水木年华《中学时代》

场白：全世界许多东西都是有病的！
      话剧是一种病！爱是一种病！相爱更是一种病！
      虽然无药可救，却又无法自拔！
      真的，许多东西都是有病的，疯的！
      当然，包括这部话剧本身和它的题目。
      也许你不相信，但你又不得不承认你是医生的同时也病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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