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教室内。高考后，估分当日。

王  彪：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可怕的问题。（站在椅子上，表情陶醉，夸张）是这样默然忍受着估分放学后带来的悲惨与失落。还是挺身大喊：分儿要我死，我不得不死。（夸张的造型）完了，结束了……我们的悲惨生活即将结束了！噢！曹禺、老舍、郭沫若；歌德、席勒、莫里哀。我的人生即将真正开始，我的思想会慢慢升华！我……

李  娜：王彪！（王彪吓了一跳，从椅子上几乎是跌在地上）

王  彪：李娜！你干什么呀？

李  娜：别在那张牙舞爪的了。谁都知道你考得不错，马上就可以去中戏念书了。

王  彪：嘿嘿，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老大死了，老二偏瘫……诶，李娜你奶奶的冰棍汤好喝吗？

李  娜：（拧王彪）总比你爸爸的卖鱼状元强！别贫了，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来的。

王  彪：没，没忘。今天上午刚估完分，陈梓豪叫你、我还有橙橙和沈林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对我们说。

李  娜：亏你还记得。（看表）这都2点了，他怎么还不来呀？橙橙和沈林怎么也……诶，陈梓豪。

[陈梓豪无精打采上。他来到座位上，坐下。王、李二人对望。陈突然大喊了一声，继而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李  娜：陈梓豪，你怎么了？

王  彪：哥们儿，我们21世纪的伟大文学家，怎么了？你爸爸又挤兑你了？诶，你倒是说话呀。你再哭，我也哭了。（哭）

[王也嚎头大哭起来，陈哭得更伤心了。

李  娜：王彪！（大声）王彪！好啦，你别火上浇油啦！陈梓豪，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陈梓豪：我，我和北大文学系就差三分！

王  彪：差三分？那就考复旦、考南开。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

李  娜：是呀，这不就是个估分吗。真正的分数还没下来，先别发愁嘛。

陈梓豪：我对不起我的爸爸。我对不起你们大家。十年苦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我决定要走了！

王  彪：走！诶，李娜，抱住他，他要跳楼！

李  娜：怎么办？王彪！

陈梓豪：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呀！

李  娜：你别瞎说了！陈梓豪，在人生的道路上，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向前看。我们的人生才算刚刚开始，怎么能如此消极呢？

[杨橙橙不大高兴上。

王  彪：李娜，橙橙来了。

李  娜：橙橙快点，陈梓豪要自杀！

杨橙橙：陈梓豪，这是真的吗？

陈梓豪：风潇潇兮一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杨橙橙：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壮士！你和沈名一样都是懦夫！

陈梓豪：我这是舍生取义！

杨橙橙：你不要和我讲任何理由！因为什么样的言辞都不能证明你轻生的念头是对的。

李  娜：是呀。陈梓豪。

陈梓豪：橙橙你知道吗？我的爸爸对我期望有多大，他希望我考北大文学系将来能够成为一名作家，一位文学家。替他完成未了的心愿。可我现在这么不争气，我没用……

杨橙橙：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如果你就这么的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那可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古往今来多少伟大的灵魂在指引着我们，为了理想而前进！伟大是在于怎样生存，而非毁灭，如果你死了！你觉得这样就对得起你的爸爸了吗？对得起我们吗？

王  彪：打起精神来嘛。现在分数还没有下来，就算分数下来了，真的比北大文学系分数线少了几分，还可以复读。

李  娜：对！我们都支持你！

杨橙橙：我相信你，陈梓豪。让我们一起勇敢的面对明天！（握手）

陈梓豪：我，我……我行吗？

杨橙橙：行！一定行！难道你忘了我们刚入学的时候，你壮志豪情的在班上朗诵的那首诗了吗？詹天佑的《留学有感》！少小有志出乡关（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学不成名誓不还。（停顿，看陈）

陈梓豪：（目光闪烁，与杨橙橙齐吟）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处处有青山！

杨橙橙：没错，这才是我认识的陈子豪呢！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不要向它低头，因为有我们在一直在支持着你。

[王、李表示赞同。

陈梓豪：橙橙，我……（握手）

王  彪：我找着窍门了。诗人犯病，还得用诗来医呀。

[沈明上。见沈明进来，橙橙转身坐下。

王  彪：沈明，你怎么现在才来。

沈  明：（未理会）橙橙，橙橙，你听我说吗？（橙橙转向一头，不理他）

李  娜：怎么了？你们这又怎么了？

沈  明：橙橙，你听我解释呀！

杨橙橙：我不听，我不听，不听！

李  娜：沈明，你究竟怎么橙橙了！

沈  明：我决定，我要走了。

[李娜等人感到莫名其妙。

王  彪：走了？去哪？你也……（看了看陈）

杨橙橙：（冷冷的说）他要去美国。

沈  明：（看一看橙橙，点点头）是的，去念MBA，学成归国就接我爸的班。

王  彪：吓了我这一大跳呀。我还以为你也……

沈  明：以为什么？

王  彪：没，没以为什么。诶，你原来不是说，要去学考古吗？

沈  明：我是喜欢考古，但是去美国是老爸的安排，只能服从。再说，他们说的也对，学历史，去考古。将来能有什么前途呢？还是他们的安排比较实际。

杨橙橙：（不屑的一笑）哼，实际？

沈  明：对，是实际！

李  娜：怎么讲？

沈  明：橙橙，我问你，你爱我们的学校吗？

杨橙橙：当然。

沈  明：我也爱，而且我相信我们所有人都爱！但是，现在我们却都不得不离开！这就是事实。不容选择的。我的无奈，也正在于此。

杨橙橙：这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问题。无论如何，都不该如此轻易的放弃自己的梦想！！

沈  明：（有些无奈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其实这一切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我软弱。但是，面对父母的安排，该怎么说不？橙橙，现在我只想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其实已不单单是朋友，我……

杨橙橙：你闭嘴！明明是你自己怕吃苦，还要把父母摆在前面来掩饰。从考试结束，走出考场开始，我爸爸就一直以你为榜样来教训我，说我任性，不懂事！难道我错了吗？我只知道我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这没有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不会干预你的选择，请你也尊重我！

李  娜：你们别吵了。谁都有自己的选择，谁都不能说谁是错的。

沈  明：你懂什么？你的奶奶又不会替安排未来！你要理想，就得吃苦，还要承受未知的磨难。可听从父母地安排，你就可以顺顺当当的……

陈梓豪：爱因斯坦说过这叫猪栏的理想！（李娜赶快拉了拉陈梓豪的衣袖）

杨橙橙： 你没错，难道我真的错了吗？难道我真的错了吗？沈明，你太让我失望了！（哭泣着跑下）

陈、沈：橙橙。（追下）

王  彪：橙橙！李娜，坐着干什么？快追呀！

李  娜：大家都有理想，我呢？我的奶奶不会替我安排未来，但奶奶是爱我的呀！所以我不能再给奶奶增添负担了！我要主动承担责任！

王  彪：你的意思是……辍学？！

[幕落。

第二幕

第一场

[杨橙橙的家。杨橙橙伏在案头，写日记。

杨幕外音：6月10号，晴转阴。沈明违背了高二时候我们定下的诺言，走上了爸爸为他铺好的路。理想和现实真的有那样大的诧异吗？我是继续执著下去？还是效仿他呢？

杨橙橙：（翻找）诶，怎么找不到了。（坐下，稍顷，昏昏欲睡）

[灯光暗转，烟雾。镜框内出现另一个杨橙橙。

灵  魂：橙橙，橙橙，醒醒呀。杨橙橙，快点醒醒呀，别睡了。

杨橙橙：（睡眼惺忪）谁呀，干嘛……啊，你是谁呀？怎么会在我在家里！

灵  魂：我，哈哈哈，你仔细看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

杨橙橙：你从哪来？有什么紧急事情？（照镜子）

灵  魂：哈哈，我是从你心里来的。所以你想的什么我全知道！你在找志愿表对吧？

杨橙橙：你知道在哪？

杨橙橙：你是来帮我找志愿表草稿的吗？

灵  魂：志愿表草稿早让你爸爸拿走了。

杨橙橙：我爸爸？

灵  魂：没错，他要以他的意愿去添你要报考的大学。

杨橙橙：太过分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灵  魂：他也是为了你好呀！

杨橙橙：连你也这样说！可是，他为什么偏要阻止我学考古呢？

灵  魂：想知道就跟我来！（将杨橙橙拉入镜子）

杨橙橙：我们干什么去。

[室内光暗，镜中光亮。

[烟气弥漫，令人紧张的音乐起。古墓里，光昏暗，并不需要逼真的装饰。只需以音乐和灯光将气氛衬托出来方可。杨橙橙四处碰壁，音乐渐弱。

杨橙橙：（大喊）啊，这是什么！

灵魂幕外音：古代干尸。

杨橙橙：什么？这是哪？这究竟是哪里？

灵魂幕外音：你不是很想考古吗？这里就是你梦寐以求的考古现场，楼兰古墓！

杨橙橙：你在哪里，出来呀。

灵魂幕外音：我不会出来的，你自己前进吧。

杨橙澄：可我……（抚摸着四壁，倾听着土地）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似乎有温度？暖暖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这里我好像来过。在这里！这些年我一直在做着这同样的梦，对！这里跟梦见的一模一样！就是这股力量在一直推动着我前进，叫我学考古，这是为什么？

灵  魂：因为十几年前，有一个人曾经来过这里！

杨橙橙：谁？

灵  魂：你的妈妈！

杨橙橙：妈妈不是出车祸去世了吗？

灵  魂：不！你看！

[镜子另一面（室内）光亮。稍顷。门铃声。杨母开门。

门  外：您好，您是考古队的杨领队？

杨  母：您是。哦，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一个西服革履的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刘  富：杨小姐真是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呀！鄙人刘富，这是鄙人的名片。

杨  母：（接过）富国远洋贸易公司。

刘  富：鄙人经营的一个小公司而已。

杨  母：您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刘  富：杨小姐，你我都是爽快人。给您先看看这个（拿出十万块钱）

杨  母：这是……

刘  富：这是刘某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杨小姐笑纳。开门见山地说啦。晚报上登出来您现在要去一个汉代古墓考察的消息。鄙人很喜欢古董收藏。希望杨小姐可以尽绵薄之力帮我搞一件古器。

杨  母：（无语，站起来，脸色隐晦）出去！

刘  富：杨小姐，这只是一部分，只要您同意了。事成之后，按东西估价，一分都不少给您！您看……

杨  母：拿起你的臭钱，从我的家滚出去。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卑鄙，自己到手之后再转手到外国。有好多文献性的文物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毁了的！现在就从我家给我滚出去！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刘  富：咱们走着瞧！敬酒不吃吃罚酒！（下，幕外音）钢子，这女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剩下的事你看着办吧。！

[灯光渐暗，杨母独自坐在桌前沉思。

杨橙橙：妈妈！（奔向镜子）

[灯光开始昏暗。镜子消失、灵魂隐没。

杨橙橙：妈妈，妈妈你在哪里？我好害怕呀，我到底该怎么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妈妈……

[以下均为幕外音。舞台上分出虚无的四个点，意为四组家庭。

沈  明：爸爸，求求你叫我学考古吧！

沈  父：不行，你必须去美国，然后接我的班，这是你唯一的出路，爸爸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明白呢！

沈  明：不！爸爸，我跟橙橙有约定的，我们一起学考古，一起去楼兰……

沈  父：楼兰？不！不！我决不准你去！你是爸爸唯一的孩子呀。

沈  明：为什么？

沈  父：因为15年前，杨橙橙的妈妈就葬身在那里，那是不详的地方！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杨橙橙：15年前？不祥？沈伯伯，沈明、沈明！怎么回事？你们说话呀！

陈  父：我跟你讲过多少遍了，你一定考北大文学系，一定要考！

陈梓号：可是，吧吧，我恐怕……

陈  父：没有恐怕，不成功便成仁，你要学习当年杨橙橙母亲追求考古一样，舍生取义！

陈梓豪：舍生取义？橙橙的妈妈？

陈  父：橙橙的妈妈就是为了理想献身，这才是舍生取义！不过，这么好的一个人就那么死了，可惜，可惜呀。

杨橙橙：舍生取义？这又是为了什么？我妈妈难道是被人……陈伯伯。

王  父：宝贝儿，豪好学，给爸爸争气，省得叫人瞧不起咱卖鱼的！

李  娜：奶奶，我要养活您

李奶奶：傻孩子，奶奶身子骨硬朗着哩，供你上大学的钱，我早就准备齐了。（掏出手绢）

王  父：我还真为橙橙那孩子揪心，她太固执了！

王  彪：爸爸，您说橙橙能学成考古吗？

王  父：够呛，听说她妈妈就是学考古的，后来……唉……（下）

杨橙橙：后来怎么样了？王伯伯，等等！

李  娜：奶奶，那是您一辈子的心血呀，都给了我您怎么办？

李奶奶：唉……你就甭替奶奶担心了。

杨橙橙：李奶奶，您知道关于我妈妈的事情吗？李奶奶，你们说话呀！

[冷场。

杨橙橙：天啊！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为什么他们会如此惧怕我的理想！我的妈妈又是怎么回事？她是我实现理想的障碍吗？不详的地方！舍生取义！这里面究竟藏有多少秘密，爸爸阻止我学考古何妈妈究竟有什么关系呀？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理想与现实之间会有如此多的为什么？他们真的会有天壤之别吗？我是否改坚持？我该怎样做？谁能告诉我呀？

[众人上。

王  彪：哥德说，任何一种伟大的思想在最初出现事都是一个暴君！

陈梓豪：哥德还说，人类最大的两个敌人，恐惧与希望！

李  娜：乔万尼奥里说，愿望就是力量！

沈  明：欧文·斯通说，前一代人的邪说是后一代人的正统观念。

[众人七嘴八舌重复。

杨橙橙：够了，够了（低泣）我的世界就要崩溃了！我站在一条汹涌的大江边，理想就在彼岸。但我的面前却没有桥。正当我要勇敢的跳下去的时候，亲人朋友纷纷向我招手，阻止我的执著。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桥梁，你，你在哪里呀！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呀？妈妈？

[灯暗，杨橙橙不停呼唤“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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