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场  

男  甲：爱情？？一个千古咏叹的话题。从梁山伯与祝英台到罗密欧和朱丽叶，有多少痴男怨女为之哀叹；从关睢到穆斯林的葬礼，又有多少文人墨客为之渲染；（着重念）从古至今，还有多少人苦苦追寻？

女  甲：爱情是朦胧的。爱的理由也是模糊的。（着重念）从古至今，这爱情始终是半鬼半仙的，不可理喻的。人们找到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缘分。

女  乙：爱，人类永恒的话题。亚当、夏娃被称为“偷吃禁果”，是罪过的，但那是原创的爱情；霸王别姬的凄美与决绝，是枭雄的爱情；孙中山与宋庆龄的志同道合前赴后继，是伟大的爱情；十年动乱写满了《毛主席语录》的情书，是平民的爱情。无论伟人或平民乃至受民众唾弃之人，谁都不能剥夺他们爱与被爱的权力。（着重念）从古至今，爱情永远是不可或缺的一味重要元素。

众  人：从古至今，爱的伟大，造就了多少佳偶天成，也引发了几多千古绝唱，痴男怨女，乐此不疲。有时爱情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薄的金钱的味道，从古至今从古至今从古至今。

[古代。男甲和女甲扮作双方的父母。傻小子跟在女甲身后，有点傻，小莉跟在男甲身后，有点害羞。

男  甲：（行礼）王夫人，何某有礼了！

女  甲：（行礼）何老爷，客气，客气。

男  甲：王夫人出身显赫，王老爷又是当今一品大员，万岁身边的红人！小女若能下嫁到王府，可真是她三世修来的良缘呀！

女  甲：何老爷见笑啦，您也算是当今首屈一指的大财主了。试问，这城里城外有谁不知道您何大头何老爷的名号呢！

男  甲：王夫人，过奖，过奖啦！

女  甲：你我两家的这门亲事可谓是门当户对呦！

男  甲：那是，那是！王夫人，前日李媒婆已经与在下谈过，说张府有位才貌双全的二公子，想必就是您身后这位。

女  甲：正是！巧儿，还不先见过你岳父大人。

男  乙：（盯着小莉，弱智样）嘿嘿！娘啊，快看啊，美女啊。嘿嘿（傻笑）。

女  甲：不得无礼。

男  乙：嘿嘿，见过岳父大人。

女  乙：父亲，父亲！女儿不愿嫁给这个傻小子！

男  甲：乳臭未干！你懂什么！嫁到王府，不仅你尽享荣华富贵，你爹我也可以沾点光。这总比你嫁给那个穷书生强吧！

女  乙：爹！您总该为女儿的幸福想想吧！李公子人穷志不穷，他有决心考取个功名，而且女儿和她是真心相爱的！

男  甲：（呵斥）哇呀呀！胡闹，简直是胡闹！你和往公子的婚事已成定局！父母之命，不得违抗！

女  乙：父亲！

女  甲：（轻蔑）王老爷，今儿约我们出来不会悔婚吧。

男  甲：不会，当然不会。小女只是一时说笑而已。

女  甲：那就好。何老爷，你我不如谈一谈婚事的筹备，如何？

[古筝停。

男  乙：筹备个屁啊！反正这个时代，父母决定了就无法反悔了。小娘子，不如我们把最主要的事情先办了吧。（抓住小莉的手扛下台）

男  甲：过去有很多人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结婚……

女  甲：却能白首偕老，这是因为男女双方能互相尊重对方……

男  甲：包容对方，因此……

女  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什么不好。

[文革时期。

男  甲：光阴似箭。

女  甲：时代已变

二  人：日月换青天。

    [二甲下，配音。

女  乙：（亢奋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好象唱戏一样，有些演员演反派人物很像，演正派人物总是不太像，装腔作势，不大自然。”

男  乙：盘踞在中国土地上的大蛇和小蛇，黑蛇和白蛇，露出毒牙的蛇和化成美女的蛇，虽然它们已经感觉到冬天的威胁，但是还没有冻僵。

   [突然傻小子和小莉互相看见对方，相对无语瞟着对方，一边的男甲和女甲给他们配音。

男  甲：这是哪家的姑娘？看着挺不错的，不知家里什么出身？

女  甲：这个造反派怎么以前没见过？

男  甲：不如我上前问问。（向前）毛主席万岁！

女  甲：毛主席万岁！

男  甲：小同志以前没见过你。

女  甲：我也没见过你。

男  甲：我经常在这里贴大字报的。你家里是什么出身啊？

女  甲：我爷爷是贫农，爸爸是工人，我们家十口人挤一件房！你呢？

男  甲：我爷爷在抗日战争时牺牲了；我爸爸在解放战争时牺牲了，我妈妈又在抗美援朝时牺牲了，我是个又穷又苦命的孤儿呀！

二  人：我们都是根正苗红！

男  甲：同志！

女  甲：亲人！

二  人：可找到你了！

男  甲：有情况。（二人突然分开，不自然的做动作）这的人太多，不好办事儿。我们晚上九点一刻火车站前大杨树下见面。

女  甲：这套《毛主席语录》我送给你，将来我们一起学习好吗？

男  甲：好啊。记住了晚上不见不散！

[台上演员摆出一个非常傻的符合那个年代的定格姿势。

二  人：这是一个越穷越吃香的年代，钱在这时几乎如厕纸。

[音乐，台上演员演2分钟哑剧。

二人（甲）：光阴似箭，时代在变，二十一世纪转眼来到！

[音乐渐止。

伶人乙：（在台下）从前有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年轻人，他每晚都噩梦缠身，痛苦万分。他不敢睡觉，生怕梦中的大头鬼来抓他，有一天，他遇到一位先知，先知告诉他，梦是另一个现实。因为他太穷了，所以连梦里的鬼都欺负他！只要他在梦里紧要关头大喊一句咒语，噩梦就会结束！穷小子记住了先知的话，夜慢慢来临了，他渐渐睡去了。突然梦中的大头鬼手执大刀向他扑来，他吓得东躲西藏，猛然间想起了那句咒语，一把抓住大刀，大喊一句“我在做梦。”从梦中醒来，另他惊讶的是，他身边放着一把镶满宝石的大刀，正是梦中大头鬼的那把。从那以后穷小子开始喜欢做梦。他经常大喊咒语手拿宝物醒来，他变卖了宝物换取金钱，渐渐地富了起来。一天夜里，他梦见大头鬼又来了。求他不要再拿梦里的宝物，梦里的宝物都快被他拿光啦。大头鬼向他保证以后让他尽享美梦，年轻人答应了。一天在梦中他见到了一位绝色美女，不由心生爱慕。他又想起了先知的咒语，一把抓住美女大叫一声“我在做梦”。等他醒来……

女  乙：（拿一沓钞票）时代在变，好东西永远不变！

男  乙：小莉啊，小莉！

女  乙：早跟你讲过了，叫你不要再来烦我！

男  乙：不是，你听我讲，我找到一个小区的保洁工作，一开始工资就有2000多块。还不算加班费呢。

女  乙：你走不走？！

男  乙：你要相信我的实力，我将来一定会有很大发展的，会有很多钱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回真挣钱，挣好多钱。等咱有了钱以后，咱也买套两室一厅的大房子。咱也买辆车，买……买辆摩托车，行吗？

 [定格10秒钟。

女  乙：省省吧你！

男  乙：是啊，我已经很省啦。

女  乙：我让你滚啊！

男  乙：你不要这样，我始终相信在不久的将来……

女  乙：不要跟我讲将来，将来的事谁也保不定，我只要现在！

男  乙：自从上次你跟我讲，要嫁个有钱人，我就发誓要多挣钱娶你！

女  乙：你下辈子吧，别忘了送些钱给牛头马面，拜托他们给你投个好人家！

男  乙：你怎么？难道昨天晚上是狐狸精化了你的身？怎么可能？就是这双眼睛，这个额头，这两片甜蜜的嘴唇，在我耳边说了多少次蜜语甜言！

女  乙：你在胡说什么？！别把我拉进你下流的梦里！

男  乙：你不承认，你不承认，不承认！你想让我相信昨晚那一切都没发生过，那一切不过是在做梦？你要把我逼疯吗？你要看着我疯掉吗？

女  乙：闭嘴！（扇）昨晚是昨晚，现在是现在！

[定格10秒钟。

男  乙：小莉，我真的会有钱的，会有很多钱，我不会穷一辈子！钱？钱？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哪？

[定格10秒钟。

女  乙：钱在我这儿了，就当是昨晚的报酬了。

男  乙：你！你！那是我刷了一千个马桶挣的钱。

女  乙：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男  乙：我跟你说过，我和他们不一样。

女  乙：你真是疯了。

男  乙：我和他们不一样。

女  乙：你放手呀！

男  乙：我和他们不一样。

女  乙：你干什么，弄疼我啦。

男  乙：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真的爱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和他们不一样，和他们不一样，不一样！

女  乙：你这个穷鬼，放手呀，救命，救命！

[男甲、女甲、伶人甲，伶人上

男  甲：你疯了你呀？你就是要强奸她也总得等到天黑吧？没让派出所把你抓起来算你走运！

伶人乙：别说他了，他现在正在发情期，就跟雄猩猩见着雌猩猩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伶人甲：就为了那个满身铜臭味儿的女人

男  甲：得了，哥们儿，放手吧。咱没钱，而她要的，正是咱没的。别再死心眼，忘了她吧！

伶人甲：忘了她吧。

伶人乙：忘了她吧。

男  乙：忘掉她，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痛苦？忘掉她，忘掉你没有的东西，忘掉别人有的东西？忘掉你失去和以后不能得到的东西？忘掉金钱、忘掉爱情、忘掉小莉？像水鸟忘掉湖泊，像地狱里的人忘掉天堂。忘掉是一般人能做得唯一的事。但是我却不能，不能，因为我太爱她了，爱她都快爱疯了，都快死了。我爱她，爱她……可我依旧只能是她面前蹦蹦跳跳的小丑，不，不能，我忘不掉她，忘不掉！忘不掉！钱 ！钱！钱！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上帝呀，你告诉过我地，你告诉过我，爱情是神圣的！爱和金钱无关！无关！（下）无关呀！

[男甲、女甲、小莉上。

男  甲：傻小子搞得和情圣似的，他每天晚上都去上电脑课。

女  乙：还有英语课。

女  甲：天天提着公文包上班。

男  甲：他还向小区保洁队长提交了一份用电脑通地沟的计划书，后面还附上了英文说明书。

女  乙：他通地沟的时候没准还穿着西服呢！

三  人：嘁！

男  甲：他还写诗。

女  乙：弹琴。

女  甲：唱小夜曲。

男  甲：不吃大蒜。

女  乙：嚼口香糖。

女  甲：老换袜子。

三  人：完全疯了！

男  甲：我看咱们得帮帮他，要不这傻小子准完蛋，来来。

三  人：叽哩咕噜。（带上面具）

女  甲：好就这么办，三套方案，我就不信这傻小子摆不平！

男  甲：齐心合力，其力断金！

三  人：耶！

女  甲：看他来了，我们先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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