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又亮起.大街上,有人声,有车声,但都显得微弱。乐队正在那有说有笑。唐冉上) 旁白:与母亲发生过激烈争吵的唐冉一怒之下摔门而出。他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叛逆的情绪正充满了他整个青春的生命,他感到些孤独,心情差极了,忽然他听到了歌声……
唐冉:歌声!哦,我听到了歌声。(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希望之火又重新燃起)多么熟悉的声音!这久违的歌声! (歌声和乐声开始响起,Joe在唱歌,唱得时断时续,夹杂着嬉笑声。唐冉兴奋的跑过去, Joe正接过同伴抛来的一只烟,叼在嘴上,示意身旁的Linda点烟,手还在弹着吉他。) 唐冉:HAI——你好! Joe :(转过身,用无所顾及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年,拿下口中的烟)你好。有什么事吗? 唐冉:你们是个乐队吗? Joe :(似乎对这个孩子产生了兴趣)是啊。我们是全天下最潇洒的乐队。(笑,众人笑,Joe抽烟) Linda:这句话我喜欢!我们的确是——最潇洒的,潇洒得跟那西北风似的。 唐冉:(也随众人笑)我是被你们的歌声带过来的……
Joe :(明白了似的)哦——想听我们唱歌?(伸手抱着身旁的Linda)可是要付钱的哦!(众人笑) Linda:(推开Joe)油嘴滑舌的,忒不地道!(上前拉着冉唐在台阶上坐下)小兄弟,别听他的!这群人就是这样,平时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偶尔见个生人也就改不了口了。 唐冉:不要紧。挺好的,我觉得挺好的。我不是来听你们唱歌的。——其实,我也爱唱歌,真的。所以我见了你们,就觉得格外的亲切。 Joe :(也坐过来,拥着Linda)喜欢音乐? (Linda把Joe的手臂抬起来,接着抽起Joe没有抽完的烟) 唐冉:是的,我爱音乐! Joe :我叫Joe,她是Linda,抽烟吗?(给唐冉烟)年纪不大吧?叫什么啊? 唐冉:(抽烟,被狠呛了一口,咳嗽)我不会抽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叫唐冉,唐朝的唐,冉冉升起的冉。 Joe :小兄弟,挺爽快的。 (乐队有人轻轻的弹着吉他,唱着歌……,看得出来Joe因为认识了唐冉而是高兴)。两人对视,显得酣畅,这时有人唱起了BEYOND的歌,唐冉兴起,拿起一把吉他,也唱了起来。)
唐冉:我唱首歌给你们听
(一时所有的人都很兴奋。Joe、Linda,甚至所有的人都为他合奏。唐冉的歌越唱情绪越激昂,突然一线伤感贯入其中,一种阴郁从他的歌中传给了每个人。终于唱不下去了。) 唐冉:(停下来,大口喘着气)唱得还可以吧?好久没有唱了……
Joe :你心里肯定有事情(唐冉不语) 是关于音乐的?还有朋友?还有家庭?(言语间竟有些恍惚) 唐冉: Joe,我喜欢你们,你们都可以成为我的兄弟!(弹起吉他)我的故事就是我的歌,它一直在我的耳边萦绕……(弹出的曲子竟然是《蓝马》的曲调) (灯渐灭,最后只有一束光照着唐冉一个人,片刻既熄。)
第二幕: (几秒种后随着一阵BEYOND的吉他曲,灯亮。舞台已经换成向南家的客厅。唐冉在弹吉他,唱着歌。向南上,从神情举止上可以看出他很高兴,有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感,手中拿着一张纸。唐冉依然沉醉在他钟爱的“校园民谣”的吟唱中) 向南:唐冉 ,我告诉你们…… 唐冉:!你怎么才来啊? 向南:我告诉你们……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好梦,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梦…… 真的…… 唐冉:(看他那么兴奋与激动)你梦见什么了? 向南:我梦见一匹蓝色的马! 唐冉:一匹蓝色的马? 向南:(陶醉般)恩,一匹蓝色的马。它在我的梦中驰骋,那么强健,那样的不羁,那么的勇敢,它一直向着前方自由的狂奔。他颈上的鬃毛迎着风烈烈的飘舞,诡异的蓝色如闪电般耀眼,它的踢脚充满了力量,仿佛可以打破所有的阻碍。它在奔腾,奔腾!整个天地都在震撼,我的心也热血沸腾,它在红土地上扬踢,卷起连天的风尘,我抑不住也要冲了过去,去感受那些幸福的尘埃…… 唐冉:蓝色的骏马! 真有那么神奇吗? 向南:(激动的)我感到我自己就是那匹蓝色的骏马,我充满了力量,我满载希望,我冲向自由的前方。我感到它在召唤我!(陶醉)当他仰天长啸的时候,它穿过了密林,碎银子般的溪水,它一路只顾向前,从不理会身边簇拥的追随者。可是,我感觉得到……它在召唤我,我的心是那么热烈的响应,是那么的澎湃沸腾!因为,因为我就是那匹蓝色的骏马! 唐冉:(也激动起来)哦,蓝色,勇敢的蓝色,不羁的蓝色,自由的蓝色,充满希望的蓝色!,这是一匹怎么样的马啊! 向南: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一匹什么样的马。可是它让我充满力量,让我带着了希望,它在指引着我,向着前方的自由——那梦样的自由,去勇敢的追随! 唐冉:哦,蓝马!
向南:(拍一下头)哎,差点忘记了!(扬扬手中的纸)你看—— 唐冉:《蓝马》?(惊讶)你——你把它写成了一首歌?!(欢喜、激动)快唱来听听。 (两人爽朗的大笑。梅子上,看上去她的心情很糟糕,她不是那种什么事都形与色的人。此时她白净的脸上隐约布满忧郁,甚至有几许哀伤。) 唐冉:哎,梅子!你终于来了! 向南:(兴致正高)梅子,听听我的新歌。保你喜欢。 梅子:(娴静中带有忧郁)好啊。 (向南开始打起节拍,唱起歌。《蓝马》。舞台背景音乐响起。唐冉激动而喜悦。一曲终。向南的眼睛 因为激动的情绪而格外明亮。他转身看向梅子,期待着梅子的评论。) 唐冉:又明朗又上口。(抢过歌词)快给我看看! 向南:梅子,怎样?
梅子:(强笑)真好,真的,真好,向南。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音乐的行家的,希望到那一天,我能够在你身边看着你,就像刚才一样,这样看着你,听你唱歌。(眼泪要出来了,她轻轻的转个身) 向南:梅子,你怎么了? (唐冉已经忍不住开始练习弹曲和唱歌了。) 唐冉:这句怎么弹啊,向南?(抬头发现)你怎么哭了?梅子。 向南:梅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要自己憋在心里,你告诉我们,我们一起解决。你这个样子,我——我们看着也不好受。 唐冉:是啊,梅子,我们哥儿仨,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啊。
向南:(有些沉郁)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梅子:(看看一边的向南)向南,(看看另一边的唐冉)唐冉。我很难过。教导主任他找过我谈话了……我们的乐队要解散了。 向南:(与唐冉同时)什么? 唐冉:(与向南同时)什么? 唐冉:(怒)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 梅子:他们说,我们快高三了,要以成绩为重,尤其(看向唐冉)——是你。你是个好学生,而我们却正相反。还有——王老师她,她很生气,她说我们带坏了你。 唐冉:什么? 向南:王老师? 唐冉:我妈! (舞台后传来敲门声,敲得很急。众人皆停,望们口看去。向南过去开门。) 向南:江老师,王老师? (江辉与王莹同上) 唐冉:(与梅子同时)妈? 梅子:(与唐冉同时)江老师?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太自然,几张脸都阴沉着) 向南:(客套,尴尬)江老师请坐,王老师——您也坐。 王莹:(面无表情的)不了。向南同学,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的谈一次。 向南:谈?好吧,谈什么? 王莹:(显得傲慢)我是说单独谈谈。 向南:(不驯)行,行。(走向一侧的屋子)反正我们家这么大,空房子有的是。 (向南下,王莹随之下) 江辉:(对着唐冉,唐冉目光一直注视着王莹与向南)唐冉(温和的)我也有些话对你说。 (一下子几个人都离开了这间客厅,剩下形单影只的梅子。梅子顿觉孤寂,她坐在沙发上,身边就是一把吉他,可是又觉得坐不住,没着落的。她又站了起来,手无意中碰到了琴弦,琴弦“梆”的一响,吓了她一跳。仿佛是一种深入内心的惊吓。触物伤情,她开始感到哀伤。) 梅子:(喃喃自语的)乐队就要解散了。要解散了。(她又顺势坐在沙发扶手上去,拿起那把倚在上面的吉他,拨弄着,缓缓的,时断时续,长叹一口气)哦,我爱的这一切,我们要说再见了。可是,我真的爱音乐,我真的爱唱歌,我真的,爱这一切!(拨弦的手由缓到疾,如狂风暴雨般迅速热烈,她的长发在低头时掩住双眼,遮住脸颊,她及尽野性,她的动作疯狂而妖艳。急奏骤停,她的身子止不住滑下沙发,滑到地上)可是——我又如何主宰得了我的乐队……我的歌……(她似乎累了,手又轻轻的拨着弦,一滴泪涌出,迅速的滑落。静态,失神。歌声从口中飞出。《谁的歌》)
梅子:我的青春时代结束了。(背景音乐又响起《谁的歌》) (梅父上。他推开虚掩的门,来势汹汹。显然他已经被告知了许多事情,也许还有更多别人的话,他又联想出了许多事情。梅子随着开门时的巨大响声回头,不由得一惊。) 梅父:(声音有一些异样,平静中更多了杀机)梅子。 梅子:(慌忙站起,一边赶快抹去脸颊上的泪痕。胆怯的)爸—— 您又喝酒了? 梅父:跟我回去!
梅子:(恐惧)爸—— 梅父:还不快走?死丫头,你磨蹭些什么? 梅子:爸,不要这样! 梅父:怎么?你不回去了?欠揍啊?走! 梅子:爸,您,您听我解释…… 梅父:真欠揍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啊?(看到梅子沉默而坚强的脸,不觉怒从中来)翅膀硬了啊!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学好,搞什么狗屁乐队?搞个球!你不学好,还到处给我丢人现眼!你以为我供你上学容易啊?你瞅瞅你那个样儿!你个死丫头片子不学好!还敢玩到男生家里来了啊?你说!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梅子:爸,我没有……不是,不是那样的,,爸,不是的。 梅父:不是?屁!你个姑娘家的没羞没臊,你不要脸! 梅子:爸,你不能这么说我! 梅父:恩?什么?你敢再说一遍!敢给我顶嘴了啊?你个臭丫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给我滚回家去! 梅子:(脸通红,似乎忘却了恐惧)不,我不走!我不走!我爱唱歌!我爱这个乐队!我爱这里!我不走!(又软下去)爸,不要这样,爸,你就让我的梦想再继续一会……(哀求)就一会……爸—— 梅父:我让你顶嘴!(气极,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梅子应声到地,眼泪簌簌的流下。一把抓住梅子的上臂望外拖。)臭丫头,走! 梅子:(挣扎着,抱住父亲的腿,哭着哀求)爸,爸,不要——爸,你放了我吧,爸,我不要离开—— 梅父:我叫你翅膀硬了,走!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梅子抱得紧,梅父拉不动,索性揪住她的头发往外拽) 梅子:啊——(手松开父亲的腿,一只手握住自己的头发)爸—— (梅父拉着梅子往外走,妹子的手在空中挣扎着。) 梅子:(哭泣)爸——求求你,求求你了,爸——爸—— (梅子的哀求毫无效果,她挣扎的手本能的要抓住些什么东西,以抵抗父亲的拖拽,却无意间抓住了小高椅上的一把吉他。拦不住,吉他跌落在地上,妹子已经被拉出,犹听得到后台梅子的哭泣和哀求。) 旁白(梅子):爸——爸——求求你,求求你,爸—— (吉他落地,发出沉闷的声音。整个舞台陷入静止,那闷响似乎经久未散。保持几十秒钟的 时间,灯光灭,舞台黑。) (全黑的舞台突然两出两束光,可以看到一束光下是向南和王莹。向南坐着,王莹面对向南而立。从两人神情上看来他们已经说了有一会了。另一束光下是唐冉和江辉,情况大体与前者相同。只是前者更为“剑拔弩张”。) 王莹: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向南同学,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了吧? 向南:我们不会解散乐队的。 王莹:我希望你们解散乐队!(突然冷笑道)哼,乐队? 向南:您也知道,这是我们的乐队。您提出这样的要求,(冷笑)哼,王老师,你没有这个资格! 王莹:(一怔)资格?(大笑)哈哈……我没有资格?我是唐冉的母亲,我就有这个资格不让他荒废学业,不让他堕落下去!(笑罢,包臂胸前,强硬的)我可以告诉你,为了唐冉,我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这个荒唐的所谓的乐队,我一定不会让它再存在下去的!(义正词严的)我绝不会让唐冉再与你们这些连三角函数都搞不懂的差生们继续混在一起! 向南:(怒,感到羞辱)差生怎么了?差生难道就必须是一事不成的吗?差生难道就非得被别人当成贱草肆意践踏吗?差生难道就非得让你们在伤口上插上几刀还被讥讽嘲笑吗?我是差生,是!我是差生难道我就不是一样的学生吗? 王莹:(不把放向南在眼里,并且固执如旧)你以为你能是什么?自己不好好学习还影响别人学习;自己前途无望就故意拨坏别人美好前途;自己不学好还非得拉着别人做垫背的!想拉垫背的你找别人去!……(大怒)你不过就是一只扶不起来的破罐子,简直就像那下流胚子,没有什么差别! 向南:(受到屈辱,眼角有一点泪)王老师,你——过分了吧? 王莹:过分?我是被你们逼的呀。唐冉他可是要考清华的,他万一有个闪失你负得了责任吗?你自己说啊?(话锋又转,不再激昂)你本来就是差生—— 向南:(“腾”的站起来)王莹,请你出去!出去!马上! 王莹:(大惊失色)你—— 向南:这是我的家(一脚踹倒了椅子)出去!你凭什么这样说这样做!这是我的家。滚!滚! 王莹:(大为尴尬和意外)你——(冷笑了一下)哼! (王莹下,带着那种夸张的傲慢和霸道的姿态。她走出了那束光,向南气极的又踹了那把倒地的椅子一脚。 同时,另一束光下也在进行这对话,那是唐冉和江辉。唐冉坐着,江辉正站在他的旁边“循循善诱”的和他说话,可以看出唐冉正皱着眉,脸上是厌恶的表情。)
江辉:唐冉,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吗? 唐冉:江叔叔,我一直都很明白! 江辉:很明白?你说你还跟他们那种人混在一起,有意思吗?
唐冉:(挑衅的)“那种人”是什么意思? 江辉:(一怔)什么? 有不对吗? 唐冉:江叔叔,我很不赞成您的这种说法,我觉得您是一个老师,所有的学生在您的眼里都应该是一样的,没有低贱和卑微,也没有高贵和傲慢。江叔叔,我知道您的意图,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什么才值得我真正去追求。我和向南、梅子他们一样,我们是同一种人。我爱他们,我也爱我们的乐队和我们的梦想。 江辉:你——(叹气)哎……你这孩子,怎么会分不清哪头轻哪头重呢?你就不能清醒的想一想,究竟是考大学、奔前途重要,还是搞那个荒唐可笑的乐队重要? 唐冉:我一直是清醒的,江叔叔。我不想,沿着已经被死死定好的路程去消耗我的生命,那不是我的前途,我更不想为了我妈那些虚荣的面子而去改变自己的人生,那不是我的人生,那不是我向往的未来! 江辉:哎——(语重心长)唐冉,你现在还小,想得太单纯了。你不知道你跟他们是不同的。他们那些人根本跟你原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啊。你看他们那个样子,男的不象男的,女的不象女的!他们就是成心在教坏你的,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你不信么?看看你的成绩就行了。说不定他们心里正偷着笑你傻呢。 唐冉:(感到江辉的伪善和狭隘)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江辉:咱们还是说正经话,你可是名牌的苗子啊,你要是真被他们之流的拉下水去,我可没法向你妈交代啊。唐冉,还是先离开那个乱七八糟的乐队吧,咱们考咱们的大学,让他们爱怎么就怎么吧。咱们就和他们没关系! 唐冉:您还是走吧,江叔叔,我告诉您,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请你不要再管了,也请你——不要再说出侮辱我朋友的话! 江辉:你真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 唐冉:(打断)江老师!请你不要管我的事!请你离开!(江辉尴尬,不走)你为什么还不走?(扭身就走) 我走!
江辉:哎——唐冉——唐冉——(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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