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一 幕
[幕启，舞台馄饨一片，一束白光突现——上帝来临了。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上 帝：（幕外音）青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妙龄女人谁个不善怀春。这是人性中的至洁至纯，为什么从此中有惨痛飞迸？可怜的人呀，可爱的人呀。你哭他，你爱他。请从非毁之前救起他的声明；（一段神圣之曲）请细细聆听，他出穴的灵魂仍然不停宣泄。人啊，可怜、可爱又可恨的人啊……
[上帝声音毕，“砰”的一声枪响。舞台前沿，燃起一排蜡烛，四周浓烟启，如到仙境一般。一身黑衣的四个灵魂扛着身穿白色燕尾服的失去知觉的维特上。
灵魂甲：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后无期。
灵魂乙：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灵魂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灵魂丁：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可我未曾珍惜。若上帝重赐机会。I tell her“I love you，I love you for ever。 Oh，my darling。
维 特：（苏醒）放开我！我这是在哪？你们是谁？你们要把我抬到哪里去？放开我！你们这些恶棍！
灵魂甲：他看上去失去记忆，并且患有严重的精神病！哎……
灵魂乙：为了女人，为了爱情。哎……
灵魂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哎……
灵魂丁：可怜的人儿呀，可爱的人儿呀。你没有学过文明礼貌吗？没有学过要尊重他人吗？虽然我们并不是人了！但我们也应该有享受别人尊敬的权利吧？
维特：什么？你们说什么？你们究竟……放开我，可以吧，让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
灵魂甲：他竟不知怎么死的？他失忆了。
灵魂乙：他失忆了，他竟不知怎么死的？
灵魂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灵魂丁：你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不知道我们是谁？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里？不知道这里又是哪里？哎，看来你那一枪是伤了脑细胞组织了。麻烦了，麻烦了。
四 灵：麻烦了，麻烦了。
维 特：是的，我知道我现在很麻烦。你们很聪明，聪明得很。请你们看在聪明的份上，把我先放下来，好吗？要知道我现在处于的这种高空位置，会让我的大脑缺氧的。
灵魂甲：大脑缺氧导致小脑萎缩。
灵魂乙：小脑萎缩因为大脑缺氧。
灵魂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灵魂丁：他说我们聪明，他在夸我们聪明，而且他还对我们说了“请”。哈，他对我们很有礼貌，他对我们表示友好。
四 灵：他对我们很有礼貌，他对我们表示友好。（稍顿）感动死了。呜……
灵魂甲：一个谦虚又礼貌的人被我们扛着。
灵魂乙：我们扛着一个礼貌又谦虚的人。
灵魂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灵魂丁：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听过这么温柔的声音，这么亲切的字眼儿了，“请”多么好听的声音呀。我建议我们把这么一个礼貌的小伙子放下来吧。唉，多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可惜呀。看在我们如此聪明的份上。放下他，让他知道，让他明白，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四 灵：让他知道，让他明白。好，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四灵魂机械地放下维特，维特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因为舞台只有淡淡一层光，四灵魂几乎和舞台上的漆黑溶为一体。维特一身白色燕尾服，色差明显。
维特：对不起，我亲爱的朋友们。请原谅我的冒昧，可是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灵魂甲：礼貌的人又说了“对不起”。
灵魂乙：“对不起”从礼貌的人的口中说出。
灵魂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灵魂丁：我听到了天籁之音。“对不起”啊！“朋友”啊！太，太感人了。我受不了了，我还要大哭一场，以解多年郁闷之感。哇……呜……
四 灵：哇……呜……
[场上一片哭声。
维 特：等等，朋友们，请不要再哭了，请你们快些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好吗？
灵魂甲：停止哭泣，帮帮他。
灵魂乙：停止哭泣，令我们如此感动的小伙子请我们帮忙。
灵魂丁：我们应该帮他。有什么事可以帮你的，我的宝贝？我们将竭尽所能帮助你，以示对你礼貌待人的回报，尽管我们不是人了。
维 特：什么？噢，我想知道我是怎么了？怎么会到这儿？这是哪儿？你们又是谁？
灵魂甲：你死了，是自杀。
灵魂乙：因为自杀，所以你死了。
灵魂丁：我来系统的回答你的提问。正如甲方所说“你死了，是自杀”。又如乙方所说“因为自杀，所以你死了”。但你的灵魂仍旧存在。那，就是现在站着的这个你！你和我们一样是一个灵魂。灵魂就要来到这里——上帝的驿站。在这里你将接受上帝的恩惠或者是惩罚。并在这里听从上帝对你的差遣。不过因为你自杀，所以受到惩罚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八点七左右。
灵魂丙：我们是上帝的忠实奴仆！人死后的灵魂都是由我们送往上帝的所在驿站。就近送往上帝的驿站。在那里灵魂将得到神圣般的洗礼。不过因为你自杀，所以受到神圣般的洗礼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一点零三左右。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维 特：我？死了吗？
灵魂甲：对，你聪明，傻的聪明。
灵魂乙：对，你傻，聪明的像一个傻瓜。
灵魂丁：对，你很聪明。但是又很傻，傻的是——你为了一个女人自己杀了自己。喏，（拿出一支手枪，模仿自杀的样子）这就是你的自杀工具，一支手枪。是你所爱的女人的未婚夫阿尔贝特的手枪。是你情敌的手枪。就这么“砰”（幕外音）的一声，便决定了你来到这里的命运。
灵魂乙：精致的手枪，威力不亚于AK—47。
灵魂甲：（打了乙的后脑一下）你都说这是一支手枪了，还什么AK-47？！AK-47那是“反恐精英”匪用冲锋枪！
灵魂乙：什么”反恐精英“？可以吃吗？
灵魂丁：好了，我们暂且不去干管它是什么“反恐精英”还是什么“扫黄先锋”。我说可怜的人，这一切你是否明白了呢？
灵魂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维 特：我……我……维特？维特？（幕外音巨响“砰”）我，我记起来了，我叫维特·爱尔尼。20岁，然后……
四 灵：然后，原籍是倒霉大街缺德胡同要倒了电线杆儿底下，厕所对过儿。（大喊）厕所对过儿！
维 特：我住在一个美丽的乡村，美丽的乡村有一所法院；神圣的法院有一位法官；年老的法官有一位千金；美丽的千金有一位未婚夫；可恶的未婚夫有一位情敌。这个情敌就是，就是……
四 灵：（幕外音“砰”）就是你维特·爱尔尼。
维 特：就是我！维特·爱尔尼！怎么会是我？我喜欢上了法官的女儿——绿蒂·玛瑞雅。并且疯狂的想着她：想天天看到她美丽的容颜，天真的笑容，闻到她那诱人的体香。我好想每秒钟都可以和她在一起；想用我的吻遍布她的每寸肌肤；想把她紧紧搂在怀中；用那种像在赤道上面炙烈的吻，吻她个一万次，两万次，三万次……
灵魂甲：我劝你，不要这要做。
灵魂乙：不要这要做，我劝你。
灵魂丁：那样会把口水留在她美丽的脸蛋上的。现在正在搞爱国卫生运动，政府明令禁止在公共场所或私人场地进行不卫生行为。不过这倒是句很浪漫的情话，多感人的一句话呀！我要把它铭记在心。（拿出一小本，记录）
维 特：尽管我疯狂的爱着她，可是她却已经有了未婚夫。一个叫做阿尔贝特的家伙。他很年轻，很和善，而且对绿蒂很好，也爱绿蒂。可我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我不可能放弃。我想拥有她，我想占有绿蒂！
灵魂甲：使其吾爱得遂其所爱，则所得亦胜其所失。
灵魂乙：翻译如下——让我爱的人得到一个比我还爱她的人，那么我所得到得远胜于所失去的。
维 特：我没那么做，一次（哽咽），我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彷徨，向绿蒂示爱，可是她却无情的拒绝了我，我实在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我拿了阿尔贝特的枪，骗他说外出旅游防身用，哈哈，我借了阿尔贝特的枪，就这样“砰”的一声，我就，哈哈哈……阿尔贝特会感到内疚的，会感到内疚的。可是，可是，然后呢？然后，然后？
四 灵：你死了！你死了！你死了！
维 特：（在四灵第二个“你死了”开始）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哈哈哈
[沉默。
灵魂丙：殉情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维 特：死了（喃喃地）死了，我真的死了，我亲爱的绿蒂……
灵魂甲：他又在想那个绿蒂了。
灵魂乙：痴情的种子，痴情的维特。
灵魂丁：为了爱情放弃了生命，情痴呀，维特，情痴维特呀！
四 灵：情痴维特呀！（语调夸张）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四灵魂加上维特不停的反复的叨念着这几句，台左一束强白光，代表上帝来临了。
上 帝：（圣曲声启）停止你们的喧哗，让这世界恢复些许的清静吧。（灵魂们停止了，但维特仍在不停喃喃自语）维特，人之幸福常在于心之幸福。停止内心的悔恨吧！注定的事情便是无法弥补与挽回的。世间万物都有它的命运，而你的命运仅在于此。
维 特：我的上帝，我崇敬您，我爱惜您。可是您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一个如此虔诚的您的仰慕者。绿蒂开始爱上的人为什么不是我？您要知道，我的整个心灵都让绿蒂充满魅力的形象，还有她那柔美的声音，文雅的举止抢走了。没有绿蒂，我的世界将是一片空白。您要知道这些啊，我的上帝。
上 帝：你的热情、你的迷惘，你的无休止的思念和追求都是你心中另一个自我在作怪。这样你会受到善良之母的惩罚的。抛开你的心魔吧。可怜的维特。
维 特：我对她的爱神圣，纯洁、真诚！这样也要受到惩罚？难道我心中在什么时候怀有过该受惩罚的欲念吗？我不想发誓！可如今这些个梦想，呵，我在梦中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靠在自己心口，用亲吻堵住她那说着绵绵情话的嘴。我伸出双臂去拥抱她。结果却是一个空。这幸福而无邪的梦欺骗了我，我在床上找她不着，我又在半醒半睡之中去周围摸索，摸着摸着，我从睡梦中清醒，两股热泪就从紧迫的眼中涌出，我面对着空荡的房间，绝望的哭，……用苦涩的泪水滋润我自己的心田，从中我得到了些许的安慰，但只有一瞬之间，剩下的便是无尽的惆怅与思念。
上 帝：如梦人生，我的孩子。合上你那双悲伤的眼睛，这只不过是梦魇而已。当你再次张开双眼，你将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新的追求，我的可怜的孩子。闭上眼睛吧，忘记一切世俗的纷扰。
[这催眠般的言语，使四个灵魂酣然入梦，鼾声四起。维特开始昏昏欲睡，但一激灵，回过神来。
维 特：不！（惊醒众灵魂）我忘不了绿蒂，我不能忘记绿蒂迷人的微笑。她完全俘虏了我的心，她的一切像被刻在我的心中一样，当她无情的拒绝我的爱意之后，我的心就好像被刀子剜了一下似的疼痛。但我不在乎，我只求和她共度人生。因为我爱她！我爱她！
灵魂甲：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后无期。
灵魂乙：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灵魂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灵魂丁：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可我未曾珍惜。若上帝重赐机会。I tell her“I love you，I love you for ever。 Oh，my darling。
[灵魂甲、乙、丙看着灵魂丁。
四 灵：上帝？机会？重赐？上帝？机会？重赐？
维 特：上帝，请您赐一个神圣的机会给我吧！
上 帝：那样做也是枉然的。
维 特：看在我如此虔诚仰慕您的份儿上，我的上帝呀！让我重新来过，哪怕结局依然如此，我也心甘情愿了。
四 灵：尊敬的上帝，请赐一个神圣的机会给维特吧。请赐一个神圣的机会给维特吧。
上 帝：你的命运就该如此，明明知道会是悲剧收场，为什么还要那样做呀？！
四 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上 帝：（沉默）嗯，好吧，维特，我答应你的请求。不过你要记住，给你这个机会让你重生，一切都要看得开。记住，人之幸福常在于心之幸福。
维 特：谢谢您，谢谢您，我的伟大的上帝！
上 帝：好了。众灵魂。
四 灵：在。
上 帝：维特重生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记住你们的使命！
四 灵：是。您放心吧，我们伟大的上帝。
上 帝：维特，好自为知吧。
[光束消失，上帝走了。维特回到昏迷状态，四灵将之抬下。幕缓缓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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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痴维特之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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